2009年9月13日星期日

楼台随想

曲曲折折,层层叠叠,无尽的台阶。
艰辛中有人退缩,繁琐中有人负累。
退缩可因慵懒,负累是否错过。
每个台阶蕴涵一个时空,每个跨越包含一世人生。
存在惟有体验,跋涉多需坚忍。生命全然攀梯,登顶暖阳当空。

<一>

登高是每个年轻生命共有的喜好,这里的年轻是思想及心理性的,与年轮无关。世间有无忧无虑孩童般的老天真;也有五岁就背手故做思考状行走的小老汉。类我。

记得,在面山而居的弟弟家,母亲依着窗台不乏坚定地表示,要去攀爬对面的鲤鱼山。神情如小侄般孩子气,引得我咯咯咯咯地笑个不停,母亲不要笑明早一定会地认真强调,明显误会了我会心的笑声。

母亲老了,往事的记忆可能模糊了,少时在依山而居的老乡家,像个大人般地对她说要攀登屋前的山丘,她也是这样咯咯咯咯地笑个不停。虽然那次登山,空寂的风中传来的笑语吓得我惊慌失措,从山顶跨步飞奔光速逃回,然她的笑声始终难以忘怀。不敢确定也如今天的我一样会心,至少可以肯定笑声里洋溢着爱。

<二>

果真,隔日的母亲在山上浏览了半晌,眺望回想感悟了些什么,自然属于老人的心灵世界,几近询问欲言又止.有片天空神圣不可侵扰,除非自愿开启心海的闸门,即使为子为母。

近同,风里窗外的呼唤,空中耳畔的笑声,有时令人莫名的恐惧,年少的我还是将所有奇异的经历,沉积在灵魂的深处,他们属于我的神秘。

母亲有所察觉缘自母子连心,探询的话到嘴边明显硬生生地咽了回去,开口说起的却是外祖母的往事。

是理解还是诱导至今不甚明了,毕竟有些领域既为亲人频率亦不易互通。

<三>

每回索居都会力求住的更高点,以利登高成为生活重要的组成部分,不仅仅是假日偶尔的休闲。人飘南粤,还好运气不错寻租到楼宇顶层。虽然爬楼成为一件反复循环的辛苦事,,难奈楼台的蓝天白云清风暖阳于人的吸引力太大,权当锻炼身体了。我想,相伴美好的事物总是需要付出,这种代价换个广角何尝不也是一种美好。

岭南的天气,决定与天台厮守的时光,也仅有时令短暂的冬日。这个季节,天空会像曾外祖母的眼睛般蔚蓝,阳光会如同亲人的呵护般温暖,微风会依如伴侣的发丝般拂面。白云,小鸟,星月,唯独不解的是湿潮闷热的季节,时常映入眼帘的蝴蝶蜻蜓的身影,不知了去向。

<四>

追逐蝴蝶捕捉蜻蜓的时光是孩童时期臻美的日子。生灵们总会在头顶飞引,翩纤悠然地舞来飘去,对你吹着口哨,挑着眉眼,扭着身姿。被吸引的孩子匆忙中追赶,远离家门跌磕碰绊浑然不觉,即便远处传来妈妈的咛唤:别跑远了快吃饭了。也还会忘我的追逐,使尽吃奶的力气做最后一搏,结果自然还是无法将精灵捕获。撅着嘴哼着鼻,摇摆着身躯踏上回家的路,寓意幸福的生灵们又会折返在眼前身后,诱引全无得失的心再一次地追逐。如今,似乎接近要义,蝴蝶栖落人们的肩头,偶然又必然地幸福人生,需要暂停追逐更需遗忘放弃。

多么美丽而又简单的人生法则:追逐不如守侯。

<五>

晌午,再次登高眺望遥想沉思,心灵如风撩起悸动,孩童天真地追逐,本身不也是一种幸福,或曰幸福的组成部分。追逐什么便是什么,便是什么的组成部分,看似简明其实复杂,复杂的原因皆由认知不是来自体会。

<六>

或许因为岭南雨水充沛绿色常驻,这里的人们不太注重将绿意移植在天台楼顶。不像故乡的父老,但得生活居所稍有利用空间,都会将花草芳香添满家园。

是否,相伴成为一种常态,人们便会不由自主地淡漠。

<七>

难道这里的人们,流逝中从绿色里也读出不同的内容,枉自揣测地这么想。类似长途车上的我,曾无数次从无边单调的绿中,闻到沙漠的空洞与死寂。反如,也曾千百回在沙漠中,嗅见原野的盎然与生机。

不要试着将此解释成海市蜃楼,不然就会再一次的错过,不论精神或物质的层面。也不要轻视错过,罪的词根来自错过。错过既是罪,如是面心说。

<八>

会解点,便能更好地理解人们对绿色的淡然甚至漠视,可能人们发现绿色深处的沙漠时困惑了,没能像琐罗亚斯德,佛陀,摩尼那样警觉而勇敢地走过。

而将沙漠深处感受到的原野,试着解释成海市蜃楼的人们迷惑了,也没像先知亚伯拉罕,伊萨(耶稣),穆圣,于荒漠中见解真绿,达到存在的顶点。

或许,凡人与圣者的差别基于此吧。疑问的是,差别来自何处,为何有此差别。

我没有答案,一如看不到生命的答案,惟有不断地喃喃自语:我哭着来他们笑着迎接,我笑着去他们哭着送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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