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9月13日星期日

《童年往事》____有个男孩叫普拉提(一)

普拉提的童年趣事,如狂点的新疆菜大盘接大盘,无嗝不会止;似瓶中的伊犁窖大杯接大杯,不醉没个尽。能让多年后重聚海聊的发小们,自始至终笑声爆堂,整夜不绝于耳还会自梦中笑醒。

那个年代,最吸引人的地方莫过于露天电影院,上映的基本是战争题材,如同赶巴扎一家挟老扶幼共赴盛会。这样的节日里孩子们的注意力,自然无法关注在影片情节,更乐意相互嬉戏沉浸在打闹里。

记得,播映总会突然中断,引得全场哗然.争先恐后鹰狼的手形倒影在荧幕,夹杂着黄军帽漫天飞舞的投影,口哨声起哄声怪叫声连连,不出意外又是普拉提的杰作.虽说为此挨了比巴郎子眼眨毛还要多的教训和板子,顽习难改热衷倔强.

有天,他给的解释是在学习,立志长大当一名放映员,给乡下的父老乡亲放映电影的精彩.缘因回老家的时候,村里的孩童告诉他,不知道电影这种东西是什么。

看电影的日子里,总有"野孩子"欺负人,让大伙轮流去食堂门口,给他们接凉水回来喝。我这个五岁就像小老头背着双手故作低首思考状走路,在大院里素有"小天才"之称的小人物,自然拒绝和"恶势力"妥协,用幼稚的语言大谈发扬尊老爱幼的民族传统。仗势者虽稍怵你的小名,也不把你太当回事,毕竟还有很多屈于淫威,不得不妥协者。

饮水路很长很暗,存有危险性.普拉提是公认的贼大胆,无论谁都会连拉带哄拽他同去或发单。可能是乐在其中自得其乐的缘故,他常常乐此不疲.后来这个义务仅然拍"亢板子"主动全部承担了.殷情地给人感觉像"六·一"去西公园骑木马。回来总给拌个鬼脸,那喜上眉梢的神情,好象才吃完一根牛奶冰棍。困惑我聪明的小大脑百思也不得其解.

终有一天,他扒着耳朵告诉我:灌来的水是影院边的和平渠水。吐沫四溅地表达方式,害我找鹅卵石侧头击敲半天,流出的水堪比游泳耳中所灌。我俩比画想象着仗大欺小的二流子喝着渠水的满足表情,常常忍俊不禁。

哎,这个普拉提,除了缠着抄作业之外,怎么感觉有点大拙若巧!

难忘看过“平原游击队”的那段日子里,小伙伴都喜欢用手模拟枪,顶住某个伙伴的腰说:不许动,我们是游击队。而到小普口里变成了:不许动,我们是"乙级队"!国语普通话发音极其糟糕,还好挺超前,小小年纪就挤身乙级队了,不知道是篮球还是足球?

看过动画片“大闹天空”后,大院孩子又流行手持木棍金鸡独立,反手搭凉棚口念:我是孙悟空。你猜他会怎么说:我是"牲口"(孙悟空),表演得绝对比六小龄童还认真.

哎,这个普拉提,天天和我混,怎么发音没有长劲呢?悄悄贴着耳根告诉他:我爸说厅长传达了,以后不会汉语单位不再录用。小普扯着嗓子就嚷嚷:组撒的呢,应该不会咱们的语言才不录用嘛!我慌忙捂紧他的嘴,怕这个二球货再说点什么过头的。

时间是嘲弄人类最有效的武器,今天的我在不同的场所讲述着他当初的傻话,很多人也欲捂住我的口。

寒假大伙喜欢去菜地踢球,银白色的雪原令人心旷神怡,成群的麻雀包裹在榆树枝头,觅食在田间垄埂。"留下脚印一串串"的歌声今是添满回忆,几度梦回醒时怅然若失。

冬天寒冷的天气,故乡需要烧暖气.高高的烟囱在黄昏不时会排放浓烟,冲霄而上像极了阿拉丁神灯里,会实现主人愿望魔怪的雄姿,很有写意画的神韵,富有空旷的美感。

每当浓烟弥漫天空,便是暮色已降之时。风中飘荡着此起彼伏的童谣:各回各家,吃馕喝茶。各回各家,吃馕喝茶。兴致盎然意犹未尽的普拉提此时,总会突然地提声抱怨:本来嘛天是亮的,都是烟囱冒出的烟把天给熏黑了!言闭一片讥讽嘲笑声,那可是一个把烟囱理解为工业发展社会文明与象征的时代。

高啊!普拉提,对你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和平渠水连绵不绝。朴素超前的环保意识,令二十多年后偶然想起此事的我对你肃然起敬。

尜尜是灰色时代,很多人都偏爱的儿时游戏.尜尜无数次出现在长大后的随笔里。可至今还是无法参透,在进攻队员发出尜尜高呼“离尜尜”的时候!他缘何能双手高举棉帽,发出只有天才具备的,音律般的和唱:莫尼(尜)卡,并能将尜尜稳稳地接在帽子中。

如今用无数篇诗文,想要表达其中的韵意,怎么无法阐述得那样随意简明?

有种诗情是与身俱来的,没有比拟性.类似我们身边的一些事物,一旦遗失将永不回归。

登顶雅玛里克山,都在锤敲大鼓包或山呼海喊时,是普拉提仰天高歌:祖国啊!妈妈。简单的两句咏诵,让当下的我明白了,诗人是天生的,后天的只是一些文字游戏者,罗列一堆华丽的辞藻,迷惑读者的心眼,困惑自己的灵魂。想起金庸笔下的韦小宝,嗯啊半天没能吐出一字半句,但我绝对相信他心中有诗灵,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真正的诗人,如似普拉提一样。

自诞生这首天籁之音开始,大伙仿佛一夜间集体升华.每当进攻队员发球高喊:离尜尜,防守队员必定不约而同齐呼:莫尼卡。仿佛大伙同时顿悟爱的真谛,"离尜尜,莫尼卡"成为一对有情人,地老天荒般永恒。"离尜尜,莫尼卡"成为真实的两个离不开,犹如享受在公平游戏中的各族小朋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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